為她陪葬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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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2裴洵起兵反了。我在一片慌亂之中被護住離開。去的地方卻不是更安全的城郊,而是滿是鮮血的皇宮。我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大殿之中的裴洵。他換上了灰色的盔甲戰衣,像是個為民所戰的英雄。但也僅僅是像。事實上,他纔是那個不顧百姓生死,起兵謀反的亂臣賊子。如今,他用劍指著自己的皇兄,囂張至極。「裴淵,這皇位給你坐了那久,如今也該讓讓位了。」坐在高位的男人依舊坦然自若,嘴角帶笑。「是?你用什和我爭這個位置呢?」似乎覺得荒唐又可笑,裴洵往身後一指那大片的禁衛軍。「皇兄,這天已經變了。」裴淵笑著起身「哦?阿洵,你仔細看看,他們到底是不是你的兵?」裴洵剛轉過身,就被劍刺穿了肩頭。男人難以置信地看著手握厲劍的我,眼中帶著痛意。「阿……阿念。」「為,為什?」我冇搭理他,倒是一旁的裴淵發話。「去,把貴妃帶過來。」裴洵原以為是自己的兵,如今卻聽了裴淵的話。此時此景,裴洵還有什不明白的。全是作為他妻子的我所做的功勞啊。是我偷了他和丞相來往的書信,提前得知了他們的計劃。也是我將這些原封不動地告知了裴淵,親手送他下地獄。丞相貪汙案隻是個誘餌,為的就是釣出他這條大魚。他也果然不出我和裴淵所想的那樣,起兵謀反,逼近皇宮。殊不知,那皇宮之內他佈下的兵,早已被裴淵儘數調包,換成了自己的人。在這場棋局中,裴洵輸的徹徹底底。13沈如雪被帶了過來。前段日子因為母族失勢,她便被禁足了。而宮的那些妃子卻還記恨著,那些仇恨算起來,她的日子可謂是一落千丈。她麵目蠟黃,早已冇了姑孃家的嬌嫩皮膚。手上也滿是傷,看著觸目驚心。她一見到我,就撲了過來。「孟念!你個賤人,如若不是你,我如今便是阿洵的妻,是這母儀天下的皇後!」她昏了頭,連如今的局勢都冇搞清楚,竟還以為是裴洵勝了,責怪起來我搶了她的皇後之位。仇人送上了門,哪有不掐的道理?我便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頸,將她摁跪在地上。「既然你這愛他,那你和他一起死好不好?」我的語氣稱得上是溫柔,卻滿是殺意。她像是現在才發現了裴洵身上的傷,連滾帶爬地到了裴淵的腿邊。用儘了卑微的姿態。「陛下,是我錯了,是臣妾錯了,你放過我吧,放過我……」這一次,她不再為自己的父親求情。因為,她自身都難保了。我將她拖到裴洵腿邊,笑意盈盈。「你不是喜歡她?要不我現在把你休了,你再娶她,可好?」裴洵早已被裴淵踹跪在地,如今與沈如雪一起跪著,倒真有了行三拜九叩的模樣。他眼尾泛著紅,伸手攥在我的衣袖。「阿念,你不要我了嗎……」我甩了甩扇到發麻的手,一聽這話,樂得笑了起來。隻不過,笑出了眼淚。他到現在,還冇認出自己的妻。我低下頭,靠近他耳旁。一字一句,殺人誅心「看清楚,我可不是那個愛你愛到都死了的廢物。」14裴洵也被關進了地牢。而沈如雪,卻被我帶出了宮。她被帶走之前,還在扯著裴淵的衣裳哭得梨花帶雨。「陛下,你不想想我,也要想想我肚子我們的孩子啊!」這話直接把裴淵氣笑了,嘲笑她的愚不可及。「沈如雪,你肚子的孽種是誰的,你自己知道嗎?」一句話,讓沈如雪的臉色霎時慘白。她肚子的孩子,既不是裴淵的,也不是裴洵的。那時,因為我要同裴洵和離,他已經許久冇去見沈如雪。任誰想到自己被騙了十年,也不會還眼巴巴地上趕著去。而沈如雪因為害怕失寵,便想到了一個法子。懷上龍子。隻要能懷上,是誰的不重要。如她所願,她懷上了。她天真地以為,此事隻有她一人所知。卻不去想想,如若不是裴淵刻意放人入宮,她的計劃怎會如此成功。如今還想拿這個孽種做保命符,殊不知是催命符。裴淵一聲令下,她便隨我處置。我將沈如雪帶到了城郊。她瘋了一樣地想上前撕打我,嘴辱罵著。「你這個瘋子!當初我就應該讓裴洵殺了你,永絕後患!隻要你死了,這一切都會回到原來,會回到原來,你為什不去死!」我一邊隨口敷衍,一邊讓人從馬車掏出一個箱子。「因為你還冇死啊!」那木箱看起來精美極了,可是我特意為她打造的呢。「沈如雪,我現在給你一條生路。你進這箱子,從這半山腰上滾下去,如果你能活著從箱子出來,我便放了你,如何?」那木箱上濕漉漉的,讓人膽寒。「你這個賤人,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!做鬼都不會放過你!」我不理睬她的吼叫,直接讓人將她塞進了木箱。箱子滾了下去,麵還傳出了細微的聲音。一旁的丫鬟點了一把火,扔向木箱。那木箱上,淋的可全是油水啊。大火迅速蔓延,燒個不停,最終化為一片灰燼。孟念死於大火,沈如雪也要為她陪葬。15我去了地牢。掠過了被折磨得痛不欲生的丞相,直直地來到了裴洵身前。裴淵對他用了刑,此時他身上冇一片好肉,全是鮮血。我從下人手中接過刀具,蹲下來看他。他睜眼看到我,眼中閃過驚喜,然後是驚疑。「阿……阿念,你是不是我的阿念……啊!」我輕笑著,手上的刀一下子紮入他的心口。他痛苦得說不出話,就如同那日小姑孃的剜心之痛。「痛?」「那日,她也是這般痛的。」「裴洵,是你親手把世上最愛你的人殺了。那多人死了,你為什不去死?」他痛得臉皺成一團,昔日那副俊顏卻也被血液覆蓋得看不清了。他隻是一遍一遍著說。「是我對不起你,是我錯了……」我看著他這幅樣子,忽覺無趣。靠死換來的深情,可真讓人作嘔。我揮了揮手,輕飄飄地說。「等到他死了,就扔去亂葬崗吧。」他的價值已經冇有了,裴淵自然隨我處置。待我走出地牢,一片清新。滿眼望去,儘是好春光。一切都已塵埃落定。我摸了摸心臟,已經不再疼痛。耳畔好似還有少女清亮歡快的聲音傳來。「阿禾,春天來了。」是啊,春日來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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