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357章表示尊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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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咚咚咚"

規律的敲門聲響起,擾亂了清晨的寧靜。

程幾許睡眼朦朧地打開手機——才八點半。

螢幕上懸浮著一則名為“喪屍爆發”的訊息。程幾許微微一愣，不以為然地劃了過去。

頭有些痛，或許是做噩夢了，他心不在焉地想到。

程幾許揉了揉太陽穴，從床上爬起。他迷迷糊糊打開門，一張可怖的麵龐赫然出現在眼前。

那人一隻眼球懸掛在眼眶,血液早已充滿瞳孔，搖搖欲墜。另外一隻更加淒慘,隻剩下黑漆漆的空洞。紫紅色的花紋蔓延至脖子，猶如溝壑。它咧嘴一笑,齒縫間還殘留著紅色血絲。

“我好餓…好餓,可以給我點吃的嗎"它忽然開口，聲音吵啞,似乎是聲帶受損了。

程幾許：“……"

謝謝,瞬間不困了。

他開口，緩緩道:“你等一下,我去廚房給你拿。”

話雖如此，但是去拿飯還是拿刀可就不好說了。

那個不太像人類的傢夥顯然冇有反應過來,僵硬地點點頭,竟呆在原地不動了。

程幾許鬆了口氣,快步走向廚房,拿了把順手的刀。他轉身,卻不料與怪物撞了個正著。

“吧嗒——”怪物那懸在半空的眼珠猛然落地，木質地板瞬間被紅色液體侵蝕。

明明它隻剩下了兩個空蕩蕩的眼眶，但程幾許卻仍能感覺到一股黏膩陰冷的視線。

那東西直勾勾地“盯”著程幾許，彷彿要將他吞入腹中。

它在“看”到了程幾許手中的刀後，麵龐瞬間猙獰無比：“為什麼要騙我！！！”

它咆哮著朝程幾許撲去，試圖咬到他的脖頸。

程幾許心中一驚,連連後退。然而怪物卻窮追不捨，不給他留絲毫機會。

一人一怪你追我逃，程幾許硬生生被逼到了角落。他隻好一邊側身躲避怪物的攻擊，一邊嘴上安撫道：“這不正要拿刀給你削成小塊嗎？”

怪物停了下來，它歪頭，疑惑：“你說你要把我削成小塊？”

程幾許微愣，隨後便溫和地笑了起來，“不不不，你看這誤會不久大了嗎。我的意思是切給你準備的食物。”

他指向怪物的嘴，故作貼心：“你看你牙都不剩幾顆了，可不能再過度使用了。”

倘若硬拚硬，程幾許隻怕是會屍骨無存。以他那體格，十個估計才能和怪物正麵剛。畢竟他隻是剛睡醒，腦子不太清醒，不是蠢到自討苦吃

現在最需要的是轉移怪物的注意力，讓它不再那麼警惕，這樣纔好一擊斃命。

“但是——”程幾許話鋒一轉，佯裝憤怒:“我不是讓你等著嗎你進來什麼意思這樣質疑我又是什麼意思？真是好冇禮貌啊。"

未等怪物回答,他又補充:“難道你根本就不信任我"

“我……”一連串問題砸得那怪物暈頭轉向，一時之間愣在了原地。

就是現在！

程幾許見狀,刺向對方腹部。手起刀落，刹那間血花飛濺，怪物直挺挺倒在地上。

點點血跡染上他白皙的臉龐，如同被碾碎的花瓣，昳麗至極

程幾許麵無表情地看著在地上掙紮蠕動的怪物，再次刺向它的頭部。

終於，怪物歸於平靜，徹底無法動彈了。

為了杜絕後患,程幾許又狠狠地朝怪物胸部,頭部、腹部等致命部位刺去——招招斃命。直至它血肉模糊，程幾許才緩緩停手。

"哈。"他撥出口氣，“真蠢啊……”

程幾許如釋重負地鬆開刀,抬手,試圖將臉上的血跡擦乾淨,卻不料被手上的鮮血暈得更加均勻。

他杏眼微眯,愉悅道:“終於可以去補覺了。"

然而不等他回到臥室,一聲刺耳的尖叫便傳來，吵得人耳膜都在隱隱作痛。

“……”天殺的,我隻是想睡覺而已。

程幾許歎氣,臉上的不耐一瞬即逝。他轉頭,看向還未關上的大門。那裡站著一個麵色蒼白的女孩。她身著一字肩白色連衣裙，留著黑長直，頭髮上彆著星星樣貌的黃色卡子。女孩神色驚恐,眼裡滿是不可置信。

她吞了吞口水，有些結巴地問:“你、你在乾什麼"

程幾許察覺到她的恐懼，溫和一笑,放緩語氣：“彆緊張,我已經冇事了。"

牛頭不對馬嘴。

程幾許那純良的外表,無辜的神情,倒真讓他像個受害者——當然,如果忽略他身上的血跡以及地上那灘爛肉的話。

白衣女搖搖頭，“不是,我是說你…”話語戛然而止。她低頭,似是在猶豫。

好半晌後,她從自己斜挎的小藍包中掏出噴霧，將瓶口正對著程幾許。她眼神堅毅,語氣鏗鏹有力:“無論你是誰,殺人都是不對的,也不要試圖威脅我,我是不會向你這種邪惡勢力屈服的!”

害怕說的不夠清楚,她又立馬補充道:“哪怕是殺了我!”

她一身正氣凜然，先前的害怕儼然消失得一乾二淨。

“”程幾許無奈地看著這個奇怪的白衣女,心中不免覺得好笑。

這都想到哪跟哪了……

他拿出手機劃拉幾下，朝白衣女遠遠拋了過去,以免自己靠近被誤傷。

隻見手機上是加粗醒目的黑字‘怪物亂潮來襲——’

接著便是名種各樣疹人的圖片。照片中的怪物依稀可辨曾經是人,但他們的行為卻十分怪異。他們攻擊、啃咬路人，而被咬傷的人過不了多久，也會變成那副模樣。

“人們將這種生物稱之為喪屍。”程幾許解釋的聲音適時響起。

白衣女眉頭緊皺,並未理會程幾許。她將那篇報道快速滑到底部,在看清楚內容後瞳孔猛然收縮,聲音顫抖：“為什麼要直接擊殺他們他們不也是人嗎隻、隻不過生病了而已……"

"那如果留下了它們,導致正常人受傷呢"程幾許反問。

白衣女表情複雜:“可是萬一後續找到了合適的藥,那些被殺了的人又該怎麼辦對他們來說公平嗎"

程幾許定定地看著她,一針見血，“你會將所有雞蛋放入同一個籃子裡嗎"

“現在的情況你也看到了,它們見到人就攻擊,危險性很高。且傳染性極強，感染人數隻會越來越多。"他耐心解釋。

白衣女垂眸，自顧自道：“不對。”

“那些人被啃咬後正常來說會因失血過多而亡，但並冇有，那他們還能算是人嗎？”她低語著，似是在質問自己。

“？”程幾許可謂是切切實實體會到什麼叫翻臉比翻書都快了。

她又看向地上的屍體，十分糾結：“可他們的確也會因武器傷害而死去啊……”

程幾許雙手抱胸，饒有興趣地觀看白衣女與自己吵架。

眼看她愈發迷茫，最終趨於沉默。程幾許這才慢悠悠開口：“解決了？那麻煩左轉出門，順便幫我把門帶上，謝謝。”

他打了個哈欠：“就算冇解決也出去，我要睡覺了。”

白衣女眨了眨眼，呆呆點頭：“奧、奧好。”

她同手同腳地走向門口，顯然還冇有緩過來。

“叮鈴鈴—”突兀的鬧鐘響起，打斷了她離去的步伐。

——九點了。

程幾許的睏意立馬消失得一乾二淨。他微愣，隨即無奈扶額：“算了。”

他叫停白衣女，“要一起去找點食物嗎？”

無論是什麼處境，食物是必不可缺的。況且現下結伴行動總比單打獨鬥要安全得多。

白衣女顯然也明白這個道理。她思索道：“嗯……樓下便利店應該有不少。”

可怎麼下去又成了個問題。

現在情況緊急，乘電梯肯定行不通。畢竟外麵那麼亂,難免不出故障。

更何況萬一電梯中有喪屍,空間那麼小，無論是逃脫還是博弈，都不是很方便。

但如果選擇走樓梯，也會有許多不穩定因素存在。對於身處九樓的他們而言，下樓梯本身就是件體力活,就算解決了路途的怪物,到了便利店又該如何？

在如今這種看不到未來的亂世,或許會有許多反應快的人，與他們有一樣的想法——囤糧食。所以便利店人不會少,同樣,喪屍的數量也不會少。

半晌後,程幾許斬釘截鐵:“拿刀,走樓梯。"

白衣女搖頭，拒絕：“我不用，你自己拿。"

她拉開藍色小包,裡麵滿滿噹噹全是武器,花樣之雜,數量之多,令人歎爲觀止。

“……”

程幾許看著這個行走的武器庫,陷入沉思。

白衣女給他的第一印象便是善良，極端的善良，甚至有些不講理，令人厭煩。可不久她自己與自己又爭論起來，一麵堅持那些怪物是人，一麵試圖推翻她自己的理論。

而如今她那全是攻擊性物品的包包更是不對勁，就算是普通人都不可能隨身攜帶一包武器，更何況是極其良善且心軟之人呢？

程幾許心不在焉地挑了把鋒利小巧的水果刀。

臉上血汙被他清洗乾淨,重新露出那張和藹的娃娃臉。

他繫上手錶，隨手裝了幾顆白桃味糖果，順帶拿了幾塊小電池，以備不時之需。

這一走，彆說什麼時候回來，能不能活著都是個問題。

他環顧了一圈房屋裡的景象，眼神最終定格在一張模糊的照片上。照片上是一個長髮女孩與男孩，他們相互依偎，坐在海邊，貌似是情侶關係。或許是年代久遠，照片微微泛黃。

與剛醒來時如出一轍的刺痛感再次傳來，程幾許扶額，嘗試回想起夢境的內容。

“試試吧…總會…成……真……”夢中的聲音斷斷續續，像是被刻意遮蔽了關鍵詞般。

“你還好嗎？”白衣女聲音輕柔，生怕嚇到程幾許。

程幾許閉眼，搖頭，“冇事。”

白衣女指了指那張照片，“你剛剛一直在看它，要把它拿著嗎？”

程幾許猶豫半晌，最終微微點頭，將照片從相框中取出，揣進口袋。

“走吧。”他言簡意賅道。

白衣女微微側身讓開門,與程幾許一同走向樓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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