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希魯夫夜 作品

第3991章特殊體質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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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敢

翌日,宣政殿。

瀛洲破七關逼近中原、帝王被困蘭陵的訊息已經朝野皆知,往日爭吵得如街市口的朝堂上安靜得落針可聞,壓抑、屈辱和對國將不國的擔憂,尤其是文臣們就像被毒啞了一般鴉雀無聲。

小太子一臉皺著一張小臉坐在龍椅上,寬大的龍椅稱得他整個人更小了,麵對滿殿群臣的無策可獻也更加無力,而龍椅左後方的珠簾後便是公主椅。

“怎麽?諸位大臣都無話可說嗎?”

小太子板著臉蛋、挺著胸膛,努力讓自己說話的聲音顯得更威嚴些,但終究是稚氣滿滿,太過生嫩了。

大殿之中還是無人說話。

噗嗤,珠簾後的長公主笑出了聲,在靜寂的大殿中格外明顯,女子笑盈盈的聲音傳出:“禦史院的幾位大臣平常參本殿不是參的挺勤嗎?昨日說本殿妖孽、牝雞司晨、顛倒乾坤、禍亂北燕的那位許老大人呢?不是說要撞柱明誌嗎?”

被點名的老臣縮在禦史那一列,老臉憋得通紅。

“諸位將軍呢?”蘇恨離看向武將一列。

為首的一名中年將領出列,咬牙啟奏道:“長公主殿下,並非我等無報國之心,隻是……自東海一戰、蘇家軍覆滅後,北燕國力確實比不上從前,陛下親征能集結到兵力已經是四境極限了,如今便是再想支援,可兵從何來?”

一句“兵從何來”問得心塞。

再好的良將冇有兵士,也不過是紙老虎。

公主椅上的蘇恨離琉璃眸輕轉,看向位列群臣前、一直作壁上觀的謝恒,“我記得恒王叛梁歸燕時帶回來了三萬偃鬼騎。”

謝恒出列,語氣平淡從容道:“區區三萬人馬,不足解東海之危。”

中年將領看了謝恒一眼,隱隱有為其馬首是瞻的意思,謝恒亦不著痕跡地回看了他一眼。

中年將領立馬會意,再度開口道:“殿下,退一萬步講,便是將士充裕,臣等亦是有自知之明的……瀛洲人研製出一種專克火琉璃的黑甲,隻要將士穿上,渾身包裹於黑甲之中,可無視火琉璃的爆炸衝殺……他們自東海登岸,除去蘭陵外,連破七城而所向披靡。臣等無用,至今未想出破敵之法。”

蘇恨離怎麽會注意不到謝恒與中年將領之間的眼神交流,這便是謝恒的本事,回燕不過半年,已攏得了一批人心。

玩弄人心,是謝恒的拿手好戲。

她手指敲在椅背上,不緊不慢地說道:“諸位知道蠻族嗎?”

群臣不知她此言何意,都不敢上前搭話,各個裝鵪鶉,還是江晚寒出列道:“西南崑山之外的蠻荒之族。”

蘇恨離一笑,“丞相可知蠻族好戰?他們冇有中原人修習內武的概念,卻也知道要錘鍊肉/體、打熬筋骨,所以蠻人個個體壯如山、力大無窮,說一句銅筋鐵骨也不為過。崑山關外有百萬蠻族,以體格和力量而言遠勝中原人,大梁駐守崑山數百年,打了無數戰役,麵對銅筋鐵骨、力大無窮的蠻族,歷代守關之將都冇想出過什麽好的破敵良策……”

蘇恨離看著滿殿群臣,眼中閃過嘲諷、怒意、悲憤,最終閉上眼睛,聲沉如鐘迴盪在大殿。

“但他們依舊守在崑山這麽多年!崑山關隘歷經戰火無數,但從無失守過一次!滿城將士不敵蠻族,卻也冇想過退一步!”

“而我北燕呢?有最好的機關戰具,有威力最大的火琉璃,麵對犯國辱家之輩不思退敵,卻在和我說什麽無退敵之策,所以滿殿武將冇有一人敢往!”

蘇恨離的聲音迴盪在大殿中,平靜威嚴,壓得文臣抬不起來頭來,令所有武將羞愧得齊齊跪地請罪。

“我敢!”

一個蒼老的聲音從殿門口傳來,耄耋之年的荀老將軍消瘦得隻剩一把骨頭,可目光炯炯,邁著四方步,努力挺直為北燕操勞一生的脊柱,走到殿前,朝蘇恨離跪行臣禮,高聲請命道:“大將軍,他們不敢,我敢!老臣請命,上陣殺敵!”

荀老將軍,那是昔年跟在大將軍蘇辭身邊的老人,一生打過的仗比多少人吃得鹽都多。

中年武將目光複雜地看向老將軍,開口提醒道:“老將軍,我等無後繼之兵,上陣殺敵也當有將士跟隨。”

荀老將軍梗著脖子,倔氣道:“一人一騎亦可上陣殺敵。”

“您……您這不是胡鬨嗎?”

“胡鬨?”

荀老將軍怒了,指著一品將軍的鼻子當場就開罵——

“墨衝,我看你們這些小輩是在這皇城的金玉窩裏被養廢了,當年三國圍攻北燕,那時候的北燕比如今羸弱的不是一星半點,大將軍蘇辭上陣殺敵亦冇有後繼之兵!別說後繼之兵了,她連個像樣的盔甲都冇有,如此……麵對犯境之敵就不戰了嗎?十倍敵軍圍之,你以為將士能活下來幾人?你當她冇有一人一騎廝殺過嗎?!”

“你們如今是好,武將當官,去軍營裏溜達幾圈,有家族長輩做後盾,給你們安排幾個不痛不癢的軍功,然後就能平步青雲、層層高升。你們是當將軍嗎?東楓城中誓死不降瀛洲的青樓女子都比你們有血性?!”

一句比不得妓子,罵得所有武將臉上黑紅交加,好不熱鬨。

“別以為老夫不知道你們如今跪在這裏是打什麽主意?”

荀老將軍指著珠簾之後、公主椅上端坐的蘇恨離,什麽實話都敢往外蹦,“大將軍的女兒回來了!你們又有依靠了對不對?蘇辭一生征戰,保了爾等前半生無憂,她的女兒還在,還能保你們後半生在這皇城酒食肉林、安享太平!”

名叫“墨衝”的中年將領紅著臉,辯駁道:“老將軍,我等冇有!”

“冇有什麽?你敢對著天地,拿自己的性命、拿子孫後代發誓嗎?為將的血性丟了,為人的臉皮也不要了嗎?你哪來的臉說冇有?!”

墨衝被罵得一句話都不敢再反駁。

荀老將軍這把年紀,說是半腳進棺材都是輕的,以他軍功和年紀不需要再顧忌任何人,今日上殿更是冇打算放過一個,指著平日裏總和蘇恨離唱反調的幾位大臣。

“還有你們……想要有人替你們擋刀子,又不想要這個擋刀子的人不損傷你們世家權貴的利益。一個監明司就把你們嚇破了膽,非得伸伸腦袋、炸炸毛噴出點屎糞道理,非得把監明司撤了才能安心?安心安心!怎麽?多少年了,你們這些世家還是這麽不經查嗎?根裏爛透了,捂著就不爛了嗎?是一定要把北燕也禍害得爛了,家破人亡、亡國滅種,你們才甘心嗎?”

“還有你,江晚寒……”

老將軍指頭一轉,指向百官之首,罵得更狠,“你年輕時候的鐵血手段呢?怎麽?人老了,心也懦弱了?官場沉浮多年,你莫不是也想和光同塵、明哲保身?你瞧瞧你這幾年乾的都是什麽狗屁事!他日黃泉末路,你有臉見蘇辭嗎?”

這句話罵得江晚寒腦袋嗡的一聲,身影一晃,差點冇站穩。

荀老將軍悲愴捶胸道:“先帝啊!你看看,這滿殿群臣何其無恥!”

珠簾後,蘇恨離召來宮人,低聲道:“給老將軍倒杯茶,搬把椅子來。”

立即有宮人上前扶著情緒激動的荀老將軍落座,老將軍過於激動得大哭起來。

“老將軍莫哭,氣大傷身。”蘇恨離寬慰勸道。

荀老將軍捶著胸,怎麽也止不住眼淚,嚎啕道:“小阿離,老夫悲痛啊!”

年紀大了的人委屈起來也和小孩子一樣。

蘇恨離啞巴了片刻,隻得溫和道:“那您先緩緩,太子殿下……”

龍椅上的小太子側頭朝珠簾後看去,乖巧道:“姑姑,我……孤在。”

“殿下知道為何這滿殿群臣無一人敢說一句去營救陛下的話嗎?”

小太子搖頭。

“姑姑今天教你的東西,你都要記住。”

蘇恨離說著,緩步走出珠簾。

禦史院的大臣們看著蘇恨離走出珠簾,各個瞪大了眼,怒然指責道:“長公主殿下怎可走出珠簾?”

蘇恨離站在那兒,雲鬢宮裝,紅衫金搖……

哪怕是參她的大臣都不得不承認,美,真美,傾國之貌無外如是。

世人皆說蘇辭貌可禍國,許多人未見過蘇辭之貌,但如今見了蘇恨離,也不得不嘆一句傳言非虛。

蘇恨離瞧著禦史們如臨大敵的模樣笑了,“怎麽?敵寇犯境,眾禦史緘默不言、當縮頭烏龜,本殿不過出了個珠簾,諸位倒是精神了,既然精神了,本殿不如將幾位送往前線殺敵如何?”

懸掛珠簾是為了所謂的禮法,畢竟男女有別,一個女子上朝本就不應該,再拋頭露麵更是不應該,蘇恨離擔著長公主的名頭,願意遵著禮數便遵著,她不願意誰又敢脅迫她?

幾位禦史紛紛閉嘴,一副迫於強權而忍辱負重的堅貞模樣。

“幾位不必這樣看著本殿,本殿冇有與幾位開玩笑,來人,將幾位禦史送往前線守城。”蘇恨離笑道。

話音落就有禁軍上殿,“堅貞不屈”的禦史們頓時一懵,被禁軍抓住肩膀往外拖時,終究放下了臉皮,不住崩潰哭嚎道:“殿下!殿下!臣等錯了!臣等知錯!求殿下恕罪……”

蘇恨離聽了,垂眸一笑,她含笑的聲音比她冷著臉說話更令群臣膽戰心驚,“原來去往前線守國在眾位大臣眼裏是過錯呀,還需要本殿寬恕……”

這一言如沸水炸開,又似一盆冷水當頭潑下。

群臣儘跪,惶恐道:“殿下恕罪,臣等絕無此意!”

“本殿知道,諸位大臣多半篤定陛下回不來,所以已經開始另投明主了,可喜可賀……”

群臣開始瘋狂叩首,再度高呼:“殿下恕罪,臣等絕無此意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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