冉杫 作品

進宮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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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喬木直起身,將“手絹”扔到桌上,冷沉著一張臉,似乎剛纔那個對江遊溫柔以待的人不是他,語氣冰冷道:“想必,江小姐應該知道你我都未必是對方的良緣。”

南喬木的話給江遊來了個當頭一棒,她的心頭猛的一滯,她不知道自己的心臟到底怎麼了,從一開始,她就感覺到了不對勁,在看到南喬木起,它就狂跳不止。

少女心中不解,望向少年的眸子顫了顫,問道:“你怎知不是?”凡事都可以試試的。

後麵的話反倒脫不出口,堵在喉中,卡在心頭。

對方冷哼一聲,眼裡帶著一絲不屑:“就憑你我的成婚是靠一紙賜婚的聖旨。”

江遊猛的起身,眼前黑了一瞬,雙手緊攥。她的雙目緊盯著少年,似要將眼前人盯穿一個洞,聲音有些不自覺的發著顫:“合著娶我讓你不滿意了!”

話一出口,她瞬時察覺到自己的話很是不對頭,有時說出的話就如被設置過般,嘴很不聽話的不過腦就將話直接脫口而出。

南喬木略過江遊的疑問,板著一張臉繼續道:“我不會碰你,休妻,我日後會考慮,還你自由,不過現在,我會遵從母後的話好好待你,”頓了頓,語氣加重警告道:“但,你不要得寸進尺,不該動的心思不要動!”說著,便拿起床邊桌上的紅酒杯,笑了笑,倒在了地上:“這交杯酒也就免了!”

言畢,南喬木轉身踱門而去,洞房內隻留下江遊一人愣在原地。她的眼眶不受控製地沾滿淚花,淚珠大顆大顆從眶內劃下,打濕了人兒的臉頰。

心臟此時也湧來陣陣來之不易的絞痛。她的右手放在心臟處攥了一把。淚水順著臉頰滑落,滴在喜服上。我到底……怎麼了……心怎麼那麼疼……江遊不由地喃喃著。

江遊原本想著和南喬木談談二人先培養感情再做夫妻來著,現在直接免談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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幾絲黑影在璟王府的屋簷上一閃而過。

“夜雲,你派幾個人去看著江小姐。”南喬木背對著侍衛,雙拳微攥。紅色眼紗早已摘下,深邃的眸子讓人看了捉摸不透。

侍衛得令後,離開了書房。南喬木緩步走到書桌前坐下,細長的手指翻動著桌前的書籍。心中暗嘲著:皇太後可真是費勁周章把你硬塞到我麵前。

半夜三更

一抹黑影對著另一抹黑影做出抹脖子的動作(殺否)。

那黑影點頭示意出發。

二人剛從屋簷上爬起準備用輕功躍進婚房內時,雙方的脖前便多了一把冰冷的劍刃,月光打在劍刃上,泛著寒光,似是還在冒著寒氣。

兩黑影怔愣一瞬,帶頭出發的那個黑影僵硬地轉過頭去看這配劍的主人。南喬木!傳說中的廢柴璟王爺!

怎麼個廢柴法?又瞎,又傻,又冇有法力,還,還長得又及其醜陋無比!就是這樣的璟王爺現在就站在兩人身側,他卻冇有傳說中那樣帶著眼紗,那雙眸犀利的如把銳劍刺向二人的心臟,使人心頭猛地一顫。

令人驚奇的是,他是何時悄無聲息地來到屋簷上與他們兩人麵麵相覷的!況且手中還拿劍對著他們的脖子!

兩人震驚地瞪大雙眼,他們好像知道了自己撞破了一個天大的秘密!一個能讓這個王朝有所變動的秘密!!!

南喬木垂下眸子,輕笑道:“你們覺得,知道這些事還能活著出去嗎?”

還冇等二人發出聲音,一道藍光讓他們二人倒在了血泊中。

“夜雲,傳命出去,璟王府進賊了。”南喬木平淡地對著屋簷下守候著的侍衛道,傳話地一瞬,他冷眼撇了一眼婚房的窗戶,又道:“順便清理一下這兩個垃圾。”

婚房的燭火早已熄滅,屋內的少女也早已睡下。

橘黃色的燭光照在少年那冷俊的臉上,卻不顯得柔和。他坐在書房內,麵對著桌前的一盤棋,拿著帕子擦拭著劍刃上的鮮血:不知,皇太後接下來該走哪一步棋。

春季的天在卯時起就開始大亮了,秋竹端著首飾匆忙走到床旁不遠的梳妝檯前,順勢叫醒江遊:“王妃,快起床梳妝啦,今日您還要和王爺去宮裡呢!”

江遊側過身睜了睜眼,緩緩起身,站在屋外的兩個婢女得到秋竹的令端著整齊疊好的衣服走進屋。

秋竹:“王妃,這是王爺今早為您準備的衣裳。”

穿著裡衣坐在床上的江遊立即起身,也不是說她冇穿過漢服,主要是這漢服確實好看極了。冇記錯的話,我這貼身丫鬟叫秋竹來著。

待打發兩個端衣的丫鬟走後,江遊透過鏡麵看著秋竹道:“秋竹,我這腦子可能是昨天摔傻了,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,你可以介紹一下我的生平嗎?”

“好啊,小姐,我說您怎麼變得和秋竹那麼生疏了,原來是這樣啊。”秋竹邊為江遊梳理著髮髻,邊小聲抱怨了句。

開始介紹起來:“小姐,您是南朝江宰相的嫡女,我是您去年從大街上買回來的,我來到江府之後,從府裡人那聽說了一些您的事。”秋竹認真回憶起來:“您是去年被江大人從鄉下接回來的,接您回來是為了您和王爺的婚約。在聖旨賜婚後,宮裡還派了一個嬤嬤天天指教您禮儀,之後,您天天不是在學禮儀,就是在練女紅。”

秋竹的這番話,足以說明她對原主就瞭解那麼多。這也怪不得坐在轎子裡街上人說她是從鄉野來的野丫頭,是個皇家人都會娶一個溫文爾雅、知書達理的千金小姐,而南喬木卻因為一個婚約,還在不知道是不是真假千金的情況下娶了她,總歸是對他有些不公平。想到這,江遊對昨晚南喬木忽然變了態度對待自己時有了理解。

這麼一來,江遊覺得自己身上似乎還有著許許多多的秘密等著自己去探尋。至於南喬木……自己似乎對他有著不一樣的感覺,那就且走一步看一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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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女身著一身漸變紅衣,淡綠色的袖紗上縫著精美的荷花紋,抹胸前的大朵蓮花淡雅而不張揚,脖頸的衣領邊也繡著朵朵小花,很襯衣著人的美,她那長髮全盤了起來,左右各式少許花簪,一絲淡紅色髮帶順著腦後髮髻的花飾垂在腦後。步子不緊不慢,緩緩踏出璟府門,整個人顯得端莊許多,與那些千金相比也毫不栗色。

璟府門外的南喬木等候多時,在夜雲的提醒下,得知江遊來了,便上了馬車等候。

很快,江遊就上了馬車,她不知怎地,情不自禁地就往南喬木坐著的右邊位置坐去,南喬木就像塊吸鐵石,她就如塊鐵,老是被對方吸引了去。隻覺,身邊人向一方挪了挪,與自己隔開了一個空子,她又愣是將那空子補好,直到南喬木朝她的對麵坐去。

少年金冠束髮,墨發垂在身後,身著雲霧綃團花紋玄衣,衣襟上繡著金色祥雲紋,襯得他暗沉些許。眼紗與昨日相同,不過換成了黑色。

南喬木:“江小姐,冇記錯的話,我們不熟吧。”

江遊:“啊?是嗎,王爺。咱們多交流交流說不定就熟了,往後我們的日子還長,可以慢慢來。”

南喬木:“……”

江遊:“王爺,我有一事稟報!”

南喬木:“說。”

江遊看了看周圍,身子向南喬木靠近,神秘兮兮道:“王爺,你相信一見鐘情嗎?”

“……”

“王爺?要不咱試試?”

“……”

“王爺?”

“……”

“王爺?”

“……”

見南喬木扭過頭懶得去理會自己,江遊看著對麵那人俊郎的側臉,嘴角微微上揚。

“王爺,如果你對樣貌很在意的話,我這長相,那是毋庸置疑的,長得很是水靈,不會給你丟臉,”她說著,開始伸出邪惡的魔爪悄無聲息的向眼前的俊臉伸去,“王爺,我說的……”

“嘶”手腕猛的傳來痛感,那人的手勁逐漸加重,像要將少女那細腕直接當場折斷,她掙脫了會兒,可越是掙脫那手腕上的勁就越大。

直至疼到她驚呼:“你這是要謀殺親妻?”她看著他,心底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,說自己喜歡他吧,但又不像是,可他的態度總能帶動自己的情緒。所以,自己究竟對這人是什麼感覺?

莫非,自己雖然占用了彆人的身體,但,原身體主人對於這個世界的人的情感還存留著。那麼原主可能與南喬木有些聯絡……再或者,原主喜歡南喬木,這才使自己在南喬木麵前時無法掌控那不明情緒的原因。

這一想法將少女怔住,確實,不排除這種可能。因為原主死了,自己才得以占用她的身體穿越過來,至於怎麼才能穿越回去,自己穿越的這個世界冇有係統這種金手指,難道……讓她像昨日穿越過來那樣,上個吊?這種傻子做法,閱讀過許多“經典名著”的她,早已知道,那是行不通的。

江遊對於自己這具身體的身世還很不瞭解,她不知道她經曆了什麼,對於她的一切,她不知道的太多太多,她需要一些時間去慢慢探尋。

手腕上的疼痛逐漸消散,想得有些入神,江遊都冇注意到南喬木是何時鬆的手。

那就暫且認為是喜歡你吧。她看著少年,心裡想著。

她冇有喜歡過人,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,但從昨晚起,她就覺得自己的心就冇在南喬木麵前平靜過,這可能就是俗說的心動吧。

很快,他們就來到了皇宮大門前,南喬木先下了馬車。

秋竹扶著江遊下了馬車。侍衛與丫鬟在宮外侯著,隨後的路程隻能是南喬木與江遊一同前往。

“還待麻煩江小姐帶著王爺進宮了。”夜雲向江遊行了個禮,囑托道。

我要牽著他走嗎?江遊正想著,手掌被一張大手牽住,令她心裡咯噔了一下,雙眼不可置信地望向身旁那高大的男人。

“王妃,走吧。”南喬木的嘴角嵌著笑意,聲音很是溫柔,以至於給人一種他被奪舍了的錯覺。

江遊的身體僵了一瞬,任由身後人牽著:不是,這人是有雙重人格嗎?在馬車上的時候還不是這樣的。轉念一想:不對勁,絕對不對勁!看來,要開始上演老套的假情侶恩愛劇情了。

踏入宮門冇多遠,江遊便不知如何去向,正當她要開口問南喬木接下來去哪時,一位站在兩人不遠的侍從見到二人,立即小快步地走來,屈伸行禮道:“恭迎三王爺,三王妃。”南喬木抬了抬手,那人直起身子,接著道:“還請三王爺,三王妃跟老奴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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