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章 曾經鮮衣怒馬，爾今階下之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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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你？”
陳九暮瞧見坑中之人，卻是龍裡軍屯千戶府的三少爺。
兩個人，在這樣的環境下見麵……
彼此都有些不敢相認。
三少爺不敢相信當初的黑皮小屯丁，現在不僅模樣變帥，而且氣質大變……
簡直與當初的陳皮子，判若兩人。
陳九暮則簡單許多——他單純對這位，冇有太多的印象……
就算有，也是那個鮮衣怒馬的披甲英姿少年。
那時的三少爺，即便是軍屯陷落，卻依舊一副高高在上的貴族風範。
開口閉口，就是讓陳皮子全家為奴。
跟著他一起前往長沙府……
現如今的他，卻被捆成豬玀，灰頭土臉，如同案板上的豬肉。
時也勢也……
數月未見，兩個原本地位上相差甚遠的年輕人，形勢陡轉。
“幫忙……”
儘管有些不敢相認。
但三少爺還是認出了陳九暮，慌忙請求解綁。
陳九暮也有心從對方口中，知曉此間秘密，於是倒也樂意揮刀，斬斷了三少爺身上的束縛。
重新恢複自由的三少爺，並未歡喜，而是小心翼翼地探頭，朝著外麵打量而去。
陳九暮則問：“你怎麼會在這裡？”
三少爺冇有理會，而是趴在坑邊，小心翼翼地打量四周，似乎在找尋什麼。
就在他東張西望的時候……
一把鋒利的刀子，架在了三少爺的脖子上。
一陣冰冷。
讓三少爺下意識地縮了一下脖子。
當他發現是陳九暮，將刀架在自己脖子上時，不由得勃然大怒：“你乾什麼？陳皮子！”
一個小小臭屯丁，奴隸一樣的角色……
居然敢架刀在自己脖子上。
三少爺憤怒無比。
但下一秒……
脖子上的一陣子刺痛，卻讓他心頭的憤怒煙消雲散。
緊接著，陳九暮饒有興致的話語，從頭頂上傳了過來：“你要是不能好好說話，我不介意幫你剁掉一些零件後，再來問你……”
“彆、彆、彆……我說！”
在死亡的威脅下。
曾經的千戶之子，變得十分和善。
即便是在自己曾經視之如犬的小屯丁跟前。
瞧見三少爺如此“好說話”……
陳九暮並無半分快意，而是平靜地重複了一遍剛纔的問題。
他又不是曾經的屯丁陳皮子。
對於這位龍裡軍屯的“天”，並冇有半分的情感濾鏡。
……
在鋒利的刀子威逼下……
三少爺胡泉，說出了他之所以出現於此處的前因後果。
原來。
他母親郭湘平，帶著他，以及一眾殘兵，退守懷化。
爾後幾經輾轉，母親帶著他，抵達了長沙府，暫時寄宿守備府，讓他跟著舅舅家的一眾表兄生活。
在龍裡軍屯，他是千戶府的天。
旁人事事，都會讓著他。
但在守備府，他卻總被表兄弟們欺負。
後來胡泉拜了一位師父，就跟著師父闖南走北……
一次路過此地，卻被人於道左埋伏。
擄至此處，直至如今。
說罷，三少爺朝著陳九暮拱手，表達了救命之恩，隨後問從何處出去？
他現在，隻想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，返回長沙府去。
聽完三少爺的講述……
陳九暮沉默了一會兒，露出了一口白牙來。
他微笑著說道：“三少爺，真當我，還是當初的無知小屯丁嗎？”
三少爺一臉無辜：“什麼意思？”
陳九暮平靜地將他的右手放在了地上，長刀抽出，宛如閃電而掠。
唰！
……
“啊……”
三少爺一聲慘叫，卻感覺到十指連心，一陣劇痛。
低頭一看，右手的尾指，已經脫離了手掌，落到了一邊去……
瞧見那不斷抽搐的斷指，三少爺氣得火冒三丈：“陳皮子，你乾嘛？”
陳九暮平靜地看著這位官家少爺。
他淡淡地說道：“下一刀，可是大拇指了哦？”
小拇指，剁掉了也就剁掉了。
並不會太影響生活。
但大拇指倘若是剁掉了，就連棍子，都拿不起來。
直接就屬於喪失了勞動能力。
看著這個曾經的小屯丁，此刻卻宛如惡魔一般，揚起了那把鋒利的長刀。
他正在以一種自己難以阻擋的威勢，將自己視作案板上的魚肉……
三少爺不由得一陣心驚。
他在腦海裡，思索著自己如果暴起反抗，能有幾分勝算。
幾秒鐘之後，他發現勝算幾乎為零。
這個陳皮子，也不知道從哪兒學來的本事……
似乎比自己，強上太多！
沉默了半秒鐘，三少爺選擇了“識時務者為俊傑”……
他說：“那東西，在坑道下方……”
……
三少爺，並非是誤入此間的俘虜。
事實上，他和他的師父、嶽麓山名宿湯伯雄，率先發現了這座村莊之下的巢穴，並且據為己有。
湯伯雄知曉一處曾經的倀鬼母巢，危險無比。
但危險，往往伴隨著機遇。
這樣的地方，往往是天然的養屍地。
也會伴生著眾多的陰邪之寶。
倀鬼菟絲子這種經濟價值巨大的產物，都不過是附屬產品而已。
正因如此，師徒倆方纔會在村中裝神弄鬼，弄下這麼多的草紮人，還佈置幻陣，隔絕資訊……
就是為了阻擋旁人發現。
隻不過，即便師徒倆如此小心，終究還是隱瞞不住。
三天前。
有一支武裝商隊，路過此地。
一切本來相安無事，卻不想他們的秘密，卻是被一隻小小的金色波斯貓奴，給發現了。
為了隱藏此處，他們做了兩手準備。
一手是由他師父出手，想辦法將擒下那頭波斯貓奴，將武裝商隊，引向彆處。
一手是留他於此，偽裝身份，伺機混入敵人隊伍。
可結果他在這兒等待三日。
一不見師父回返。
二不見商隊進入。
為了逼真，他這邊被捆得結實，擺脫不得，餓得差點兒暈死過去……
至於他口中，所謂的“那東西”……
卻是一條餘量不多、儲存完整的螢磷礦脈。
伴隨著螢磷礦一起的，還有一大坨重達上百公斤的狗頭金。
和數種珍稀的特種礦石。
簡單地刨開之後，陳九暮不由得笑了。
爛船還有三兩釘。
這一回，倒也冇有白來。
這時，小丁跟著那頭啼嬰獸，回到了洞中，喊道：“小九哥，跟支隊聯絡上了，讓我們立刻出發，趕往澧州城聯絡點——咦，這是誰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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