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3章 事情越來越有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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喜歡……
又或不喜歡？
對於萬事皆不放心上的渣男而言，這個問題實在是太簡單了。
因為在他們的心中，一切皆看利益。
對於自己有利，喜歡也可以，不喜歡也可以——反之亦然，隻要對自己不利，什麼都可以翻臉不認賬……
而對於灑脫之人，這個就更不是問題了。
畢竟在晚明這樣的封建社會，不說三宮六院七十二妃這種特例……
三妻四妾，也是常態。
但是……
對於陳九暮這麼一個來自後世的靈魂而言，此時此刻，卻不由得陷入了沉思。
捫心自問，自己……真的隻是感激隊長嗎？
不！
近乎本能一般，陳九暮下意識地就否定了這個答案。
那麼，自己喜歡隊長嗎？
或許，喜歡吧？
這樣的愛意，似乎早在龍裡軍屯之時的初見，躲在房中瑟瑟發抖的小屯丁，瞧見如天神一般降臨的女墨者之時……
就已經萌芽了吧？
而到了後來，一路而行，一種蘊含著崇拜、尊敬和好奇的愛慕心緒……
或者就開始在內心裡生長。
試想——在一片矇昧、渾渾噩噩的古代，誰瞧見這樣的高馬尾靚妹，能不迷糊？
而且越到後來，越瞭解了這個馬尾女孩的全部……
那種愛意，似乎就越髮根植心頭。
悄然生長。
隻不過，那個時候的蘇半夏，對於初入墨家、惶恐驚憂的陳九暮而言，就彷彿天上的白月光，難以觸及。
於是一切胡思亂想，都隻能深藏於心底。
如果故事，按照線性而行……
或許不久之後，兩人能夠在並肩的戰鬥中，產生深厚的情誼。
並且自然而然，生出感情……
但一切都在六家村的小屯子，兩人的命運，於一個岔路口，發生了拐點。
一個派遣小隊的預備成員，遇到了塗山小公主。
就彷彿有一雙無形的大手……
拿捏了一切。
爾後，便是陳九暮的快速崛起，也使得原本處於相交之中的陳、蘇兩人，恢複正軌，化作平行線去。
一切的一切，似乎都流向了不同的河流。
如同歌裡唱的——情死於無趣，愛生於無懼……
不計較譭譽，必然的偶遇。
相愛無痕跡。
相忘無憂無慮。
傷害無痕跡。
痛苦無憂無慮……
是嗎？
……
“喜歡！”
那被三十六根鐵鏈，拘禁於神農墓底的異火，聽到那個站在看台上的年輕人，平靜地說出這兩個字來時……
不由得為之一愣。
它本以為，對方並不願意回答。
至少不願意在它這麼一個“陌生人”麵前，坦露心跡。
但偏偏那個年輕人，卻認真地回答了它的問題。
彷彿一切，都是那般的理所當然。
然而正是這般的坦然，使得異火心頭，一陣怒氣。
它冷冷地說道：“負心人！”
陳九暮偏頭，問：“什麼？”
異火冷笑著說：“彆以為我不知道，你不久之前，剛剛在塗山妖王之墓前，與蒼耳子、薑瑤的女兒薑熙拜堂成了親——剛剛新婚燕爾，此刻卻又在我這兒，跟我裝他媽的深情……”
講到這裡，它越發惱火，惱火地罵道：“不愧是雲頂墨家出來的，一個個表裡不一、寡廉鮮恥，實打實的偽君子！”
聽到對方的謾罵，陳九暮不但不解釋，反而笑了起來。
罵得好！
隨後他說：“所以呢？”
喜歡就會放肆，但愛就是剋製。
他什麼都冇做，隻是麵對了內心深處真實的自己，如此而已。
所以，挨點兒罵，又能咋的？
會死？
想通此節，豁然開朗的陳九暮，顯得十分平靜。
他的淡然，反倒是讓異火生出了幾分詫異。
甚至都忘記了生氣。
過了幾秒鐘，異火突然說道：“所以，你願意為了蘇半夏那個小丫頭，做任何事情嗎？”
陳九暮搖頭，說：“不！”
哼……
這回異火越發生氣，說：“剛纔還說喜歡，現在讓你為她做點事，你都不願意？”
陳九暮看著對方那因為情緒波動，而變得有些扭曲的臉孔，認真地說：“我可以傾其所有，但不會違背自己心中的正義……”
異火抬頭：“心中的正義？”
陳九暮點頭：“對！”
異火盯著他，說：“是心中的正義，而不是墨家那一大堆亂七八糟的規定？”
陳九暮點頭：“對！”
……
異火冇有詢問陳九暮他心中的正義，到底是什麼。
而是沉默了一會兒，對著旁邊說道：“聽聽——這就是他的回答……”
一道光浮現，落到了異火旁邊。
陳九暮心頭一動，下意識地探頭望去。
然而光芒一閃而逝……
地上卻什麼都冇有。
“你……”
陳九暮滿心的期待，瞬間落空，頓時就有點兒無比惱怒。
反而是那異火，瞧見失望無比的陳九暮，不由得大笑起來，整個人充滿了快活的氣息。
隨後它問：“你在期待什麼？”
陳九暮咬牙說道：“你說呢？”
這回異火冇有再逗陳九暮，而是雙眸凝聚，卻是在前方，投射出了一道景象。
在那裡，有一大片起伏不定的熔漿。
熔漿之上，浮著一個少女。
一個雙目緊閉、身體蜷縮於熔漿之上的少女。
她的周身，則是一片明黃色的氤氳，將其包裹，不受那熾熱熔漿的侵襲。
與此同時，那些熔漿之下，似乎有數道洶湧之力，正在不斷衝擊著她那光芒籠罩的身體。
每一次衝擊，都能夠讓她的身體，變得越發璀璨。
就彷彿小太陽一般，照亮著整個空間。
變得一片溫暖。
……
“這是？”
陳九暮皺眉，看著浮在岩漿之上的少女，心中滿是擔憂。
看情況，蘇隊似乎並冇有死。
但狀況很是堪憂，彷彿隨時都要被那岩漿吞冇。
陳九暮不由得一陣心焦，下意識地問：“蘇隊這是在哪？”
異火淡淡地說道：“她身上，有那條臭蟲留下的印記，但又被華陽看上了，於是讓她落入巫池，祛除符印，得獲巫身——當然，這一切，都得看她自己的造化……”
陳九暮眯眼，問：“華陽是誰？”
異火下意識地低了一下頭，說：“神農的八隨從之一，你可以把它看作是此間獄卒……”
陳九暮又問：“你與華陽，什麼關係？”
異火笑了：“算是房客，也可以說是它的囚犯——總之很複雜，一句話兩句話，跟你說不清楚……”
陳九暮想了想，又問：“所以，你與那血月之主，其實並無關係？”
之前這位，曾經跟魔雲一族背後的主宰，也就是那位北海蒼狼有過合作。
而南宮雲質問它是否成了血月之主的信徒時……
它也冇有否認，似乎默認了。
但事情果真如此？
陳九暮思索前後，卻感覺情況，未必如它表現出來的一般。
果然，聽到陳九暮的提問，異火居然笑了笑。
隨後它並冇有回答，而是說道：“說起來，有件事兒，還需要你幫我處理——若是此事弄妥，我可以做主，放你去與半夏那小丫頭，見上一麵……如何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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