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似是故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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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瞬間，艾承風陷入了巨大的恐懼之中。
那蛇頭，有多大呢？
他們所在的這一片地方，加上篝火，跳舞的人群，彷彿祭台一般的地方……
加在一起，差不多得有半畝地？
但光隻是頭頂之上的那一個蛇頭，就得有半畝地。
隻是一個頭顱哦……
然而那玩意，還不僅僅是蛇頭。
從艾承風的角度來看，那玩意，與其說是蛇，不如說是黃鱔——一眼望去，總感覺那玩意的頭顱滿是濕噠噠的黏液，甚至還有數十根觸手一般的鬍鬚……
黏液掛在那兒、將滴未滴的模樣，無比的噁心恐怖！
不僅如此，當艾承風看向那玩意的時候，那玩意原本隻有一對的眼睛，上麵突然一晃……
緊接著十幾隻同樣大小的眼睛，全部都睜開了來！
這些眼睛，並非一對一對。
而是淩亂無比地分佈在一塊區間。
乍一看吧，很是混亂。
但事實上，混亂之中，有遵循著某種秩序一般，無比的複雜。
艾承風僅僅隻是與之對視一眼，就感覺腦海陡然爆炸，無數複雜且詭異的資訊，彷彿發瘋了一般，灌入進了腦海裡來。
他忍不住心中的恐懼，終於歇斯底裡地放聲大叫：“啊……”
啊、啊、啊、啊、啊、啊、啊、啊啊啊啊……
啊啊啊啊啊……
……
在那一刻，艾承風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。
以及難以言喻的痛苦。
如此的痛苦，甚至讓他腦海裡一片空白，忘記了一切。
這等場景，根本不是人所能夠承擔得了的。
見多識廣的艾承風，甚至能夠在性情大變過後的大帥張獻忠麵前，鎮定自若，不受任何乾擾。
但僅僅隻是與那玩意，對視一眼，就瀕臨崩潰之境。
而就在他痛苦得難以複加之時，卻有祭司模樣的人過來，將他身下的柴火堆給直接點燃。
同樣點燃的，還有另外一堆的柴火。
相比較於幾近陷入瘋狂中的艾承風，一陣風卻稍微清醒一些。
這個留著一對彎曲犄角的妖屬，即便是渾身顫抖，卻還是努力喊道：“妖王、陰虺妖王，我願意做你最忠誠的奴仆，放了我吧——我什麼都可以乾……”
宛如一個溺水之人，竭儘全力，下意識地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的它，竭力表達著臣服之意。
然而迎接它的，卻隻是一陣磅礴的不滿。
那一刻，一陣風陡然想起了關於陰虺妖王的傳說——這玩意，與其稱之為“妖”，不如說是“怪”……
是從無邊怨念、業力和煞氣之中，滋生的至尊邪物。
它想要的，從來都不是什麼服從、手下……
而是無邊無際的痛苦。
“艸……”
想到這裡，一陣風終於絕望了，怒聲罵道：“去你媽的，狗東西，有本事衝著爺爺來……”
它放聲大罵著，反而能夠感受到空氣裡瀰漫的歡欣之意。
媽的，好變態啊……
一瞬之間，一陣風陷入了徹底的絕望和迷茫之中。
然而就在這時，卻有一道炸響。
緊接著，一道犀利無比的劍氣，從上而下，陡然劈斬過來。
唰！
……
劍氣凜冽，跨越數十丈，陡然落到了半空之上。
天空之上的薄霧，被劍氣隔開，將一切朦朧之感，全部斬破。
露出了一張怪異無比蛇臉。
緊接著，有人冷冷地喊道：“這位前輩，我大西軍誤入貴寶地，不小心驚擾了您——能不能給我家大帥一個麵子，放了我們？我保證離開此地，我們半句話都不會多說，也不會向任何人，透露前輩行蹤……”
聽到這話，一陣風陡然一震。
來人卻是李定國。
大西軍中最有潛力，也是最有前途的將軍。
並且這年輕人，實力飛速進步，軍中甚至還有傳言，說大帥張獻忠最是屬意這位義子，準備讓他擔當少帥，為大西軍未來的接班人。
他來了？
一陣風鬆了一口氣。
但下一秒，卻瞧見那十數隻眼睛上，陡然落下大片綠光，罩向了新近趕來的李定國。
轟！
一聲炸響，李定國竟然被直接轟中。
冇有一絲轉機，他就跌落在地。
不。
不是跌落，而是砸！
硬生生地就給砸進了堅實的地上去，不見了蹤影。
一陣風心中一陣狂跳。
要知道，李定國據說在洞庭之中，得了兵家真傳，已經到了半步超凡的水平。
這一路來，憑藉著這等堅實的實力，李定國帶軍突圍，不知道打了多少血戰，一時間揚威天下……
甚至有人說，咱家少帥，已經是準超凡的實力。
然而就這，居然被對方一招擊敗？
不、不能吧？
一陣風心中一陣茫然，卻瞧見大地裂開，數十道虛影，從裂縫之中翻湧而出。
“撒豆成兵？”
一陣風瞧見，忍不住喊了一聲。
誰能想到，少帥竟然還有這等手段。
之前的傳言，看來應該是真的。
隻不過，之前突圍之時，為何冇見他使出這等手段呢？
滿心茫然之間，卻瞧見大地一陣晃動，緊接著密密麻麻的“蛇群”，不知從何處湧出，朝著那些虛影撲去。
與此同時，之前在篝火附近載歌載舞的人群，突然間一扭身子，露出了一個個的蛇頭麵目。
雙方纏鬥，那叫一個激烈。
彷彿整個天地，都在震顫……
與此同時，一道虛影，從地縫之中再次射出，衝向了穹頂之上的那個巨大蛇頭去。
……
轟！
不知道過了多久。
或許是幾分鐘，或許十幾分鐘……
或許有不過十幾秒。
在劇烈的戰鬥中，時間似乎變得冇有了意義。
因為每一秒，都顯得那麼難熬。
突然間，半空中激烈的戰鬥，戛然而止，一個身影從天空陡然墜落，重重砸在了火堆之上。
砰！
一聲炸響，火花四濺。
但李定國卻躺在火中，彷彿冇有了生氣。
……
完了、完了……
一陣風心中慌張，感覺整個世界，彷彿就此崩塌一般。
它哭一般，下意識地閉上眼睛，張開嘴來，想要咬舌截脈，直接自儘，來個“一了百了”算了。
然而就在萬念俱灰之時，卻聽到一聲炸響。
緊接著，恐怖的轟鳴，直接讓整個山脈都為之震動。
發生了什麼？
再一次睜開眼睛時，他瞧見那巨大的蛇頭，居然已經倒塌在了地上。
有個比老虎、獅子還要巨大的猛獸，踩在了上麵。
囂張跋扈！
而那偌大的蛇頭，佈滿了詭異眼睛的這一麵，卻有一個坐著木製輪椅的年輕人，伸出手指，將其抵住。
團團霧氣，將輪椅托住。
那恐怖的陰虺妖王，滿是瘋狂，還在奮力掙紮。
在白霧籠罩，人眼瞧不見的地方，這傢夥的身子在瘋狂扭動著……
然而蛇頭這兒……
卻被一根手指，死死抵住。
一動……
都動不了。
“那人是……”
一陣風看著那個坐在輪椅上的年輕男人，一片空白的腦子，突然間開始活動起來——不知不覺間，他回憶到了兩三年前，三大妖王圍攻塗山之戰，自己在黔陽參加的一場伏擊戰……
那個時候，這個年輕人……
似乎也在場。
那會兒的他，整體實力，似乎還抵不過一名妖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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