止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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黃時雨突然給向橙發資訊，約她週日中午在燕大門口的美食城吃飯。
向橙帶她去了大學時全宿舍都很愛的小餐廳，每逢有人過生日，她們必會來這大吃一頓。
問過黃時雨的口味後，向橙點了紅酒燉牛肉，壽喜燒意麪，肉腸北非蛋和抹茶巴斯克。
小姑娘一雙大眼睛濕漉漉的，飯吃著吃著也不吃了，停下來地看著她。
“怎麼了時雨，不合你胃口嗎？”
“向橙姐，你怎麼辭職了呀？”
“你知道啦？”
“嗯，老闆娘說你辭職了，正好她有個親戚最近在找工作，就要把她安排進來了。”
雖然相處時間不久，但黃時雨真的還挺喜歡這個學姐的，漂亮又溫柔，晚上下班了還會貼心地把她送到地鐵口。
她不想跟新的人共事啊啊啊！
向橙笑了，冇有戳穿劉姐的藉口，隻是委婉地提醒她。
“你以後自己一個人小心一點，要注意保護好自己。”
“嗯嗯！”黃時雨狠狠點頭，“每次上晚班回學校路上，我都帶著狼牙棒呢。脆皮大學生會保護好自己的！”
說完，還握緊小拳頭以表決心。
向橙被她逗得撲哧笑出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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吃完飯，楊子君一個電話打來，叫向橙出來看房子。
小區名字叫梨居，環境古香古色，人造的假山池塘掩映在一片綠蔭之下。
楊子君帶她去看的房子在一樓，向橙很滿意。大平層，落地窗，還帶一個小花園，當場就敲定下來。
“君君你真棒，這麼快就給我找了一個芭比夢想之家，”向橙對著大功臣拍起馬屁，“想吃什麼，我今晚請你！”
“冤有頭債有主，你要感謝就感謝宋航吧。”
“宋航是誰啊？”
“咱以前同學啊，昨晚同學聚會我加上的，他在房產中介公司當經理，我就問了他一嘴。”
宋航今天有點事兒，就告訴了楊子君大門密碼，讓她先領著向橙來看看。
向橙簡直熱淚盈眶，芬蘭人也能迎來春天，感謝天感謝地，感謝愛社交的楊子君。
向橙本來想明天早上再搬家，楊子君攛掇她今晚就搬進來。
“我把我男朋友也喊來幫忙，你早點離開那個是非之地！”
“好好好，愛你。”
“你記得早點把大門的密碼換了。”楊子君不忘提醒，“宋航說這房子的主人本來是掛了售賣的，但是一直冇找到合適的買家，就決定先出租了。”
向橙是“斷舍離主義”的忠實簇擁。她的東西不多，回到原來的小公寓，簡單收拾了一個多鐘頭，幾個大紙箱差不多就是她要帶走的全部了。
“你這個男朋友不錯，”趁男生搬東西的時候，兩女孩悄咪咪地咬耳朵，“他叫什麼名字來著？”
向橙很少能記住楊子君男朋友的名字。因為男人如衣裳，姐妹如手足，楊子君換男朋友的速度很快，她的前男友手拉手都能組成一支足球隊了。
“我叫孫理！”男生聽到她們說話，轉過頭來大聲喊，手裡還抱著沉甸甸的箱子。
向橙怪不好意思地鼓搗幾下楊子君的手臂，楊子君大手一揮，“冇事兒，他不介意，看他笑得多歡呢。”
向橙定睛一看，是呢，孫理笑得一口牙白燦燦的，性格真好啊，一點兒也不介意。
她在心裡默默給好友的這位男朋友加了幾分印象分。
把東西都迅速拉上車，三個人浩浩蕩蕩地，向新居出發。
晚上楊子君和孫理留下來，為向橙暖新家。
孫理興沖沖地提議吃火鍋，熱氣騰騰的，剛好暖房。
話音還冇落，就被楊子君一票否決了：“不吃不吃，我和阿橙昨晚剛吃過火鍋了。”
最終還是決定吃烤肉。
向橙從原來的小公寓裡帶了烤爐和電陶爐，隻要買上食材就可以烤了。
梨居門口一公裡正好有一個大潤髮，他們一行三人買了三大包鼓鼓囊囊的食材回來，五花肉、培根、肥牛卷、羊肉卷、牛肉卷、大蝦、土豆、金針菇、玉米、口蘑，葷素搭配，應有儘有，還買了兩瓶紅酒，特彆豐盛。
吃飯的時候孫理負責烤肉，兩個女孩兒聊天。
向橙一邊暢想改造工作室的細節，一邊看著烤好肉用剪刀剪好放到他們碗裡的孫理，對著楊子君嘖嘖讚歎：“這門親事我同意了。”
“那可不，我家孫理溫柔體貼吧，就是我的小棉襖~”
孫理驕傲地揚了揚頭，活像一隻花孔雀。
兩個人眼神一對上就開始拉絲，向橙故意發出乾嘔的聲音，大呼“噁心”。
*
吃完飯，孫理自覺地收拾了桌麵。
幸好這套房子自帶洗碗機，隻要把盤子交給它，把桌子擦擦乾淨就行。
吃飯的時候大家都喝了紅酒，向橙給他倆叫了代駕。
兩人離開以後，熱鬨的房子一下子就冷了下來。
向橙盤腿坐在地上，開始拆箱子，收行李。
房子三室一廳一廚兩衛，格局通透。
她住主臥帶浴室，一個次臥空間也很大，可以改造成療愈室，還有一個書房，可以用來辦公。
收完行李一身灰，向橙進浴室洗了個熱水澡，吹乾頭髮以後，換上吊帶睡裙舒服地往床上一攤，鼻間充盈著洗髮香波和沐浴露的味道。
她找楊子君要了宋航的微信，在線上敲定了相關條款，約好週一中午去宋航所在的保險公司簽合同。
一切事情都辦妥以後，她打開投影儀，挑了一部喪屍片看，便於培養睡意。
電影進行到地鐵在昏昏欲睡地運行，偽裝在人群中的喪屍開始攻擊人類，一口咬住前麵女孩的脖頸，鮮血淋漓。
忽然手機響了一聲，嚇了向橙一大跳。
微信通訊錄那行多了一個小紅點，網名叫葉子的用戶發來驗證訊息：
【我是群聊“3班一家人”的葉茜】
向橙剛點下同意按鈕，那邊就一口氣跳出來三條訊息：
【嗨，我是葉茜。】
【忘記加你好友了，我把上次拍的合照發給你。】
【圖片.jpg】
向橙回了一個謝謝，點開她發過來的照片，猶豫一下，按了儲存。
又點進葉茜的朋友圈，發現她用這張照片單獨發了一條朋友圈。
向橙意外地挑眉，葉茜跟她們三個人，關係好像冇有好到見麵開心得要單獨髮圈慶祝吧。
*
白天搬家太累，回完葉茜的訊息，向橙就這麼在電影的背景音中睡著了。
迷迷糊糊中，她好像聽見有人按門鈴密碼的嘟嘟聲。
按了好幾次，都冇按開。
宋航剛跟她說過這個小區的安保治安非常嚴，向橙便以為自己是在做夢，囈語了幾聲就又閉上了眼睛。
直到黑暗中有個身影踉踉蹌蹌地走進主臥，倒在床上，她的身邊。
向橙一下就被嚇醒，“啊——”的叫出聲。
旁邊的人恍如未聞，躺在微微下陷的床墊上，發出均勻綿長的呼吸。
“啪”地打開頂燈，臥室一下子就亮堂起來。看見床上那人的臉，向橙鬆開了握在手裡，即將撥出110報警電話的手機。
冷峻清淡的眉眼因為不舒服微微簇起，燈光打在闔上的眼皮上，更顯得眼睫如羽，湊近聞還有一股酒味兒。
“傅遠書，”向橙推他，“你怎麼在這兒？”
床上的人迷糊睜開眼，又閉上。喝醉酒的他哼哼唧唧的，比平日裡拽的二五八萬的樣多了一絲柔軟。
雖然已經淩晨了，再叨擾彆人實在不禮貌，但是家裡半夜出現一個男人實在是嚇人了。
向橙走到陽台，給宋航撥了個電話。
電話響了足足一分鐘才被接起。
“喂。”
聽到宋航明顯是被吵醒還帶著鼻音的聲音，向橙心裡鼓起的氣球被戳破，氣泄了大半。
“……你不是說這裡治安很好嗎，家裡有人半夜按密碼。”
“臥槽！”宋航嗷了一嗓子，徹底清醒過來，“怎麼有變態啊，他進來冇，你報警冇？”
“冇有報警，是傅遠書。”
對麵沉默了三秒:“對不起，是我疏忽了。這是傅遠書的房子，我忘記跟他說你今晚搬進來了。他應該是回來拿東西吧，不好意思啊，嚇到你了。”
向橙拉開陽台的窗，有風灌進來，燥熱的，吹在她裸露的鎖骨上:“這是傅遠書的房子？你怎麼冇說過。”
如果早知道這是傅遠書的房子的話，她是不會租下的。
“誰的房子不重要啦，再說你也冇問，”宋航打了個哈欠，“冇事就好，你快睡吧，明天我來善後。”
夏天的深夜萬籟俱寂，連路燈也睡了。
向橙在陽台靜靜地吹了會兒風，夜裡空調涼，回主臥給人蓋上了被子。
就當是，償還當年的那一杯橙子汽水。
“傅遠書，你嚇死我了，你知不知道？”
向橙對著床喃喃。
床上的人突然翻了個身，嚇得她心臟漏了一拍，以為自己說的話被聽見了。
向橙走到床的另一側，確認他睡得很沉，呼吸均勻才放心。
看著傅遠書的睡顏，向橙心念一動。
她微微彎腰，伸出右手食指，閉上眼睛，猛地向前，在傅遠書的右臉上一戳。
柔軟的臉頰立刻凹陷，被戳出一個小窩窩。
向橙在心裡瘋狂尖叫，平日裡張牙舞爪的猛獸沉睡之後居然這麼乖順，好可愛好可愛！
替十六歲的向橙完成了她的心願，觸碰了想觸碰的人，向橙心滿意足了。
等天光大亮，就解釋清楚，送他離開。
向橙心中被巨大的滿足充盈著，彷彿補償了曾經的自己，冇有注意到身下人眼睫顫動。
她直起身，準備收回手指。
下一秒，她的手指被一隻冰涼的手握住，抬頭對上了一雙如墨的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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